天珠不知自己与这个乞儿的短暂交集意味着什么,到底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。

她在街道上缓慢而行,季辽的目光一直跟着天珠的动作而动,就在季辽一直以为她会看尽这个名为天珠的女子的一生时,前方忽的现出一道光幕,季辽的目光猛的撞了上去,直接便把季辽和天珠给拉扯了开来。

“什么!”季辽一惊。

自己的目光与注视之人强行分离,这是许多年来的第一次,此前还从没发生过这等事情。

而在看天珠和周围的行人,却完全感应不到这道光幕存在,毫无阻碍的在光幕之中一冲而出,就仿佛这道光幕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般。

目光离开了天珠,季辽便被定在了那里,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切,却是丝毫动弹不了。
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季辽看着眼前的光幕迟疑了一声。

而就在他话音方落,那光幕上忽的亮起一道道金纹,蜿蜒扭曲,在光幕之上生长了起来,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灵文。

季辽看着那道灵文,只感那灵文玄妙无比,无形间蕴含了一抹无上大道,其中的奥妙甚至足以让他参悟一生。

“这是什么?”季辽低语。

数息之后,光幕上的灵文闪烁了起来,一抹抹璀璨的金光扫向了天际。

“轰轰轰轰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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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地在这一刻开始崩碎,在这金光的扫动下,天地所有的一切尽皆化作了虚无,这一次与每次轮回结束后的所有景象完全不同,就像是属于天珠的轮回之景被这光芒给直接泯灭掉了一般。

紧接着一股撕裂般的痛苦在季辽神识里传来,这种痛苦来自灵魂深处,饶是季辽此时已经化灵,仍是完全不可抵挡,竟是与当年与大逆天尊相见时的感觉一般无二。

“咻咻咻咻!”

一声声嗡鸣响起,季辽脑海里再次闪烁起光影来,那是一个崩裂的大殿,在大殿前立着一个女子的雕塑,那女子手持一根权杖,头颅却是早已不翼而飞,寂灭界的光影赫然再次在季辽脑海里闪现了出来。

“哼!”季辽闷哼了一声,只感自己脑袋像是被两个大手拉扯,马上就要从中间一分为二。

天地逐渐溃灭,所有的一切在光芒扫荡之中化为虚无。

“嗡…”

正当这时,一声嗡鸣传来,崩裂的虚空陡然现出一个水波般的涟漪,扭转而起,落下一股庞大的吸力,正直被拉扯中的季辽的神识,如一缕清气直接被拉近了那抹涟漪之中。

季辽的神识消失在了这片天地,而就是一个光幕之隔的那端却是完好如初,夹杂在人群里的天珠脚步微微一顿,好像听到了有人叫她,又好像感应到了什么,愣了愣神,回头看了一眼身后,发现根本没什么异样,目光游移了些许这才又转回了身子,继续向前缓步而行。

只是一眼,只是一眼而已。

这是天珠的轮回景象,然而当年真实发生的场景,天珠可是并没有过这次回头啊。

只是一眼,只是这平平常常的一眼,天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季辽也不知道就是这一眼改变了他的一生,他此后的命运将会发生一个天翻覆地的变化,在千机轮转大阵中看到的轮回将成为泡影,将成为一个美丽的梦境。

外界。

玄恒古和阴岁娘立在了虚空,他们脸上都有了几分动容。

他们可是圣灵之身,先天元灵的境界,历经了无尽岁月,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在他们脸上出现过这样的表情了。

正如炎天洲所言,圣灵一族问道时,能在问道之中呆上一时半刻已是极限,撑上半个时辰就能用妖孽来形容了,而现在这个后天化凤的人族小子,这都快在问道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了,而且还没见出来的迹象,在玄恒古和阴岁娘的认知当中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,一时间他们二人也有了与炎天洲同样的想法,是不是天道出现了错误,导致那个小子被困死在大道里出不来了。

然而他们心知肚明,衍化了天地的大道怎么可能有错,那现在就只剩了两种可能。

这第一种是这小子不但看尽了自己此前的五世,而且这小子的前五世次次都是修士,寿元悠长,至少都得活了几万年乃至十几万年以上。

这第二种就是,这小子的五世之中,至少有一世活了许久许久,甚至有可能这小子只是第一次轮回就遇到了这个悠长的前世,而且这一世还没结束。

只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,这发生的概率都要比一个三岁孩子用一枚石子,砸死一个元婴修士的概率还低。

“呵呵呵,看来这小子的前几世都不简单啊。”玄恒古目光古怪的看着阴岁娘呵呵一笑。

阴岁娘眼眉一挑,轻声说道,“怎么嫉妒了?”

玄恒古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,“是有些啊,这小子能在问道里呆上这么久就意味着得到了大道青睐,此子日后不容小觑啊。”

“这次我阴岁娘便不与你帮他人化凤计较了。”阴岁娘淡淡一笑。

玄恒古心里好像被人捅了两刀,是有苦也说不出啊,这阴岁娘明显是得了便宜卖乖,不感谢他不说,还还还说什么不和他计较,要不是他玄恒古帮这小子化凤,你们凤族能捡到这么一个宝贝?我呸!

就在他们二人交谈间,他们头顶的虚空嗡的一震,接着一圈圈水波般的涟漪荡漾而开,而后就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凤凰在涟漪之中落了下来,正是季辽的雷凤真身。

季辽出了问道景象,神识里的那股撕裂般的痛苦立即消失,缓过了神来,四下一扫,当看清玄恒古身边站着的阴岁娘时,季辽的雷凤真身猛的一震。

他现在是后天圣灵了,当然能感应出同族的气息,立马就认了出来那女子也是凤族之人,而且能与玄恒古站在一起,那么这女人的身份绝对不会低了,多半是凤族的长老亦或是凤族的大能强者,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凤族的族长。

季辽可不是傻子,他当然明白有凤族的人出现在这里,那肯定不是遛弯来的,绝对是为了抓他这个后天化凤的外族人来的。

季辽心里一凛,心是咚咚咚的狂跳了起来。

下一刻,就见季辽雷锋本体陡然亮起耀眼白光,接着就听一声声雷鸣炸响响起,季辽的凤凰本体瞬时绽放一道道惨白电弧,翅膀一震,二话不说,脚底抹油是直接开溜。

玄恒古和阴岁娘见季辽出了问道,直接就跑均是诧异了一下,不过他们很快的就反映了过来,当即明白季辽心里的想法。

“这小子还挺贼的。”玄恒古笑道。

“贼些好,他们这些外族人是收不住心的。”阴岁娘饶有兴趣的看着季辽离去的背影,轻笑了一声,而后就见他周身烈焰腾起,嘭的一声在原地炸裂了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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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 第二天一大清早,严世藩便出现在无逸殿。

严世藩是一个极聪明的人,自然知道他老爹打什么主意,更知道抢得先机的重要性,进门便大吐苦水道:“爹,你有什么事叫我过来,或让人给我传个话,你找个外人做什么嘛?”

先前他想招揽林晧然,但数次宴请无果后,加之对方是吴山的弟子,亦是放弃了这一项计划。如今林晧然又到吴府提了亲,那自然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了。

听着严世藩的动静,严嵩的脸却是微沉,伏首在案前继续进行票拟。

严世藩在外面是不可一世,但对自己的老爹还是有着敬畏之心,进来见到老爹的脸紧绷着,便怏怏在椅子上坐下。

看着旁边炭烧的开水沸了,又重新站起来,走过去帮着沏茶。只是揪开茶壶,眉头却是微微一蹙,这里面哪是什么茶叶,分明就是量剂的中药。

严嵩将纸条贴在奏本上,干咳了几声,停下了手上的工作。他作势要站起来,严世藩急忙过来掺扶他,将他扶到旁边的睡椅上。

看着老父日益衰老的身体,如今还得偷偷摸摸地用药,严世藩心里的埋怨亦是消散了一大半。

由于他不是正经的科举入仕,所以工部尚书的位置都不敢坐上去,工部左侍郎大概是他仕途的最高点。若他老爹倒台,那他的权势将会大打折扣。

如今他老爹这般撑着,虽然主要是为了权势,但亦是为了他,为了整个严党长盛不衰。

“我了,你还会听吗?还会像以前那样,尽心尽力去办好每件事吗?”严嵩躺在睡椅上,声音很是沙哑地质问道。

人都是会变的,且都有食欲,严世藩亦不例外。近些年来,他对严嵩不再是言听计从,有了自己的心思,选择性地去执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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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,我有哪件事不是尽心尽力去办的!”严世藩大呼冤枉,将茶盏送过来抱怨道:“你知道那子过来怎么?直接就问我城墙造价能不能省,这是商量的态度吗?爹,你要找人传话,那亦得找一个靠谱些的人。”

严嵩的眼睛闪过异色,接过茶盏不动声色地轻嗯了一声,脑子闪过林晧然的身影。

“爹,这一文钱都不能省,是我当时的一句气话!”严世藩看着父亲没有任何表态,当即咬了咬牙道:“我算了一下,其实还是能省下四万两!”

经过一晚上的权衡,严世藩决定卖“老爹”这个面子,将工程款降至二十六万两。毕竟这是他老父的第一次发声,如今大明财政确实是艰难,所以决定将“利润”让出一部分。

哐……

严嵩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将茶盏摔在地上,脸色铁青地指着严世藩,只是情绪过于激动,整个人突然咳嗽个不停。

严世藩却是蒙了,急忙帮着爹拍背,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,当即安慰道:“爹,你别动气啊!这四万两已经不少了啊!”

严嵩的咳嗽渐停,但脸上的怒意未消,提着他有气无力地质问道:“你老实跟我!这四万两,你打算怎样省下来?”

“爹,我都照着你的吩咐办事,你……你怎么还要刨根问底了?”严世藩有些心虚,当即反过来埋怨道。

“我没有让林侍讲去问工程造价,而是让他查查你有没有偷工减料!”严嵩望着他的眼睛,躺在睡椅上将事情的真相了出来。

其实到目前为止,林晧然都没有前来向他汇报,反而是他的儿子乖乖地前来诉苦,然后主动表示还要省下四万两。

啊?

严世藩的嘴巴微微张开,大脑嗡嗡作响。

由于大明财政困难,三十万两的城墙造价是经过反复进行核算,这才定下的具体数目,整个工程根本没有可操作的空间。

如今他却急匆匆跑过来跟老爹能省下四万两,这不是在材料上造假,还能怎么着?如今张就能省四万两,那自然就能省八万两、十六万两。

严嵩看着儿子的反应,如何不知道此次城墙工程又不干净,指着严世藩一副怒其不争地道:“你是想你爹给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啊!”

虽然他亦是贪财,但却坚守着原则,不想在这事关城百姓安危的城墙上伸手。但却没有想到,他千叮万嘱,结果他儿子还是伸手了。

“爹,虽然用的材料差一些,但按着城墙的规格,守城绝对没问题,你就不要这么死板了!”严世藩看着露馅,亦不再藏着掖着。

严嵩又是一阵咳嗽,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训道:“严世藩,现在你还有理了?我能允许你捞一点,但现在是非常时期,你若还不知收敛,你这工部左侍郎也别在当了!”

“爹,你别动气,我照办就是!”严世藩看着老父真是动了肝火,当即服软道。

严嵩用手捂着心头,躺在睡椅喘了一会气,然后闭目养神地道:“我会让林侍讲去那里监工,你可别让我失望才好!”

“爹,你让那走狗屎运的子过来,不是给我添乱吗?”严世藩听到要派林晧然过去,心里当即有一万个不愿意。

“狗屎运?严世藩,你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!”严嵩冷哼一声,然后大声教道:“单靠运气能连中六元?单靠运气能够弄出每期销售二万册的谈古论今?单是运气能这么快就升上翰林侍讲?我告诉你,你要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,连他十分之一都不如!”

“爹,你是不是太将他当回事了,我现在随时能弄死他!”严世藩当即不愤地道。

“若不是仗着我的庇护,你哪一点比得上人家?”严嵩转头望向他,又是教道:“我前天交待他去调查工程有没有偷工减料,人家只是一句话,就能让你露了馅,你能做到吗?”

严世藩虽然里还很不愤,但却不得不承认,那子确定是个人才。

哪怕那子弄来那些劣质的砖头和三合土,他亦能有信心应付老爹,但那子却偏偏玩了这么阴的一手。只是一句话,便让他直接傻傻地跑过来主动招认。**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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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思其高兴的是,先前和宣氏撒下去的辣椒种子发芽了,一棵棵的小苗在地里茁壮成长,每日都能长出来一些,现在放眼望去已经是一小片绿色了,等再长高一点儿就能移栽。

思其每日都在关注着自己的辣椒苗,还有蚕种,这两样东西可都是她来到这边之后费心才弄出来的。

等辣椒苗大了一些,思其立马就拉着宣氏过去,“娘,苗已经长了这么多出来了,我觉得可以把它们移栽,这样子才能长得快一些。”

宣氏笑着说,“好,反正也没有多少,现在动手一会儿就弄完了。”

林家后面的自留地还是挺大的,边边角角的腾出一点地方来就能把这些辣椒苗给种下去,思其每日都要去看,看看是不是需要浇浇水什么的,生怕出了什么差错。

就这么等着,蚕种也开始有大的变化了,一小部分蚕种上面出现了青色的小点,这个时候就应该遮光,再把温度弄高一些,有助于蚕种孵化出来。

思其侍弄完蚕种也没闲着,梦珊她们三姐妹把所有的事情做完,又到田埂上去扯草药了,思其也跟着去。

梦珊说,“这个时候还不是很多呢,等到大夏天,这田埂上就到处都是了,不过扯的人也很多,咱们乡下的孩子,平日里就靠着这些东西卖点儿银钱补贴家用,谁家都是这样的。”

思其点点头,拿着篮子跟在她们后头,这个她还真不是很会。

夏枯草她听说过,但是却没有注意过长什么样子,不过也很好辨认,梦珊教过她之后思其就会了,一株一株的,开着紫色花花的就是。

梦珠就在思其边上,教她说,“要把根也拔起来,你慢一点,不要太着急了,连着跟药铺才要呢,要不然就散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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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其点点头,动作放慢,跟着她们一起扯草药,忙活了好一阵,小篮子里也有不少了。

忙活了两日,思其还真是扯满了一篮子草药,高兴得不得了,这么多也不知道能卖到多少钱。

还有一日就是端午节了,刘氏今日要到镇上去买东西,就把梦珊他们扯的草药都拿去卖了。

快到晌午了刘氏才回来,把背篓放下,笑着招呼孩子们过来,“这是你们扯的夏枯草卖的钱,十文钱一斤,思其有一斤出头,十五文钱,三个丫头一共有六斤,大丫头收着就是了,妹妹要花你就给。”

梦珊这是第一次拿钱,以前她也带着妹妹去扯夏枯草的,不过卖了钱都是要交给奶奶,这一回竟然要自己收着了,她心里虽然是高兴,但是这会儿要拿钱了,还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娘,要不然钱您就收着吧。”

刘氏笑着说,“你奶奶都说给你们自己攒些零花钱了,娘怎么还要收着呢?你自己拿着就是了,以后勤快些,多卖力就有钱花。”

吴氏说道,“梦珊把钱收着就是,你现在也大了,自己多攒些体己好,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丫头,奶奶心里高兴。”

梦珊这才把钱拿着了,笑着跟妹妹说,“你们以后有什么要买的就跟我说,这些钱是我们一起挣的,虽然大姐收着,但这钱你们也该花。”

梦珠和梦环高兴的点头,“我们知道了。”

思其手头拿着十五文钱,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,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了,虽然是少了点儿,不过也是一个好的开头嘛。

她把钱拿回屋里,放在一个小匣子里,笑着说,“姐,你看着吧,以后我一定会把这匣子给装满的,而且是装银票,不是铜钱。”

思瑶听着她这话,笑得不行,“小丫头,你才多大一点呀,就这么想着挣钱了,挣那么多钱做什么?”

思其歪着脑袋说,“钱还不好啊,手里有钱了就可以买好多好东西,咱们家也能修房子,到时候住的地方就大了。”

思瑶点头,“不过靠着扯草药,要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这匣子给装满呢?”

思其笑着说,“我不是还养蚕吗?到时候卖了蚕茧就能挣钱啦。”

现在挣钱虽然很慢,一点一点的往里进,但是思其很开心,这种从无到有,日子很有奔头的感觉,让她心里格外舒畅。

吃过晌饭休息了一会儿,下午起来就要忙着包粽子了,这事儿男人也帮不上忙,就都下地干活儿去了,吴氏领着三个儿媳妇,还有几个小丫头一起忙活。

思其还是第一次包粽子,前世她老爹有钱,对她虽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,但是在生活方面那叫一个阔绰。

家里厨子佣人司机都有,这些事根本就轮不到她来插手。

端午节要吃粽子她知道,不过这粽子到底怎么包出来的,她从来就没有去想过。

刘氏今日到镇上去买了红枣,买了一大捆的粽叶,这东西虽然自己上山就能弄,但是也不贵,这么一捆才几文钱,就没必要费那个心思了。

吴氏和宣氏在厨房里把馅儿给和好,米是早就泡好了的,加糯米和小黄米,包进去之后再在上面点缀上一颗红枣。

婉容在屋里做绣活儿,其他人都在,思其也跟着学。

思其在边上看着,自己还真是不会,看着大人们拿着两片粽叶一交叉,把米放进去,怎么转了几下就变成了一个粽子,再拿线给捆好。

再看梦珊梦珠和思瑶,她们三个手脚也很快,就连比她小的梦环也在包,虽然动作是慢了一点,不过也像模像样的。

思其在边上看着好久都没办法动手,这也太难了吧。

她想起前世吃过的那些粽子,没有这么简单的,里面一般都有肉丁或者蛋黄,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腊肉粽,不过那都是后世才发展出来的,这时候还真没有。

思其笑着说,“等我以后挣了大钱,一定要把粽子里都加上肉,咱们天天吃肉。”

吴氏笑起来,“咱们家其儿还是个有志向的,那好,奶奶相信你,以后挣了大钱奶奶跟着你享福好不好?”

看着眼前,一群犹如恶鬼一般的家伙,龙灵儿真的很难受。

龙翔还活着的时候,可以镇压所有人,整个龙家他说了算,就算那些叔伯,平日里有些想法,也不敢有丝毫逾越。

可现在,龙翔才刚刚去世,这些人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了。

他们都怕龙家会轰然倒塌,等到那个时候,他们就是想得到一些东西,龙家都已经没有东西,可以给他们了。

“灵儿,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难道这龙家,跟我们就没关系了么?”

“我们都是龙家之人,你爸是家主,我们听他的,但现在他不在了,你更应该把龙家交出来,大家一起,维持龙家!”

“不要怪当叔叔的说你,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想着一个人霸占家产?龙家可不是你一个人的!”

几个叔伯接连开口,言语之中满是怒气。

似乎做错事的是龙灵儿,而不是他们。

他们是为了维持龙家的生存,才要争夺龙家的产业,才要在龙翔的尸体面前,讨论如何划分龙家剩余的产业。

“无耻!”

龙灵儿忍无可忍,怒斥道,“你们做梦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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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翔一死,龙飞也疯疯癫癫,他们才敢如此肆无忌惮。

还不是为了瓜分龙家的产业?

一旦被他们瓜分了,那龙家就算是真的陨落了!

到时候,就算是神来了,也无力回天,更不用说,处在这北方的环境中,龙家一旦有了破绽,几乎没有再东山再起的机会。

“龙灵儿!”

龙家大伯,厉声喝道,“现在这龙家,可不是你说了算!”

“我是你的长辈,龙家的产业该怎么分,我说了算!”

他大声吼着,丝毫不理会龙灵儿的抗议。

谁都清楚,龙家现在是日薄西山。

龙翔突然暴毙,明显就是有问题,龙家危险啊!

更不用说,下一代家主龙飞,也变得疯疯癫癫,嘴里一直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,更是让人紧张不已。

不抓紧时间,多多为自己争取利益,难道等着看龙家彻底破灭,然后大家什么都得不到么?

“我告诉你们,龙家,永远不会是你们说了算,”

龙灵儿丝毫不客气,“你们也别想从龙家,拿走任何一样东西!”

“那我们就走着看!”

双方剑拔弩张,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。

龙灵儿真的很难过,平时看上去和和气气,对自己慈爱有加的几个长辈,到了今天,算是露出他们真面目了。

在利益之下,还有什么亲情可言?

几个叔伯,已经让人去收集资料,看看龙家现在还有多少产业,他们扬言要直接当着龙灵儿跟龙翔的尸体面前分。

就是要故意刺激龙灵儿,让龙灵儿知道,这龙家,到底谁做主!

“你们……”

看着几个叔伯,旁若无人,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,在那商量各个产业的归属,龙灵儿气得身子发颤。

“你们太过分了!”

“过分?”

大伯冷冷道,“龙灵儿,我告诉你,就连这个家主之位,当年都是我让给你爸的,我现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,哪里过分?”

“龙家现在还有一些东西,我是为了保留下来,你懂不懂!”

巨虎被季辽的话给震到了,猛然扬起巨大的脑袋看向季辽,不过马上大眼珠子急溜溜一转,更加不屑的说道,“你个垃圾星球的生灵,也配拥有宇灰石那种神物,小子,你这牛吹的都不着边了啊!”

季辽淡淡一笑,“是与不是,你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说罢,季辽的身躯一闪,随即嘭的一声碎裂消失。

巨虎看着消失的季辽,眼睛里闪过一抹迷茫,“看样子,这小子不似作假,莫非他真有宇灰石不成?”

巨虎自顾自的低语了一句,而后马上就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
“不可能,宇灰石那么珍贵,可以说就算是星域仙主的手中也没有多少,这个小子怎么会有宇灰石呢。”

盘膝中的季辽睁开眼睛,嘴角扬起一抹笑意。

在腰间储物袋上一拍,只听咻咻咻的灵光在其中飞出,在空中一个盘旋落于地面,现出一块块青灰色的石砖,整齐的堆砌在了季辽身前。

看着这些石砖,季辽双眼放光,这东西如果真是巨虎口中的宇灰石,那么他这一次可真的发了,甚至都发到星域去了。

探手抓起一块石砖,在手里掂量了两下,随后季辽便将之贴在自己眉心,神识向着石砖内部探了进去。

一瞬间,季辽的识海里赫然现出一片漆黑的空间,无数颗星星点点的光芒在其中闪烁不休,真是犹如浩瀚无垠的宇宙一般。

他此前早就检查过了,只因如此,当巨虎说出宇灰石的特性时,季辽才能想起这些石砖,这一次他不过是再次确认一下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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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辽睁开眼睛,他的心难以抑制的狂跳了起来。

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当他飞升之后,无论何等修为的大能修士,纷纷求着他,请他让出一些宇灰石的场面。

“老大,你要自杀啊?”

正当季辽狂喜之时,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在季辽耳边响起,打断了他的思绪,正是鼻涕狼。

鼻涕狼刚才睡着了,当打坐中的季辽有了动作时,鼻涕狼便立刻警惕的睁开了眼睛。

然后,它就看到季辽拿着砖头往自己脑门上贴,看样子像极了自杀。

季辽的好心情随着这个声音,立即消失了大半,撇了一眼鼻涕狼,“你懂个屁,这是宝贝,宝贝懂吗!”

鼻涕狼大眼睛看向季辽手上的石砖,又看了看堆砌在一起足有百余块的石砖,完全不懂季辽的意思。

“不就是几快破砖头吗,这东西有啥好珍贵的,给我砌个狼窝都不够!”

“你想的美,用它给你砌狼窝,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!”季辽白了一眼

鼻涕狼,随后驱逐道,“去去去去,你给我离远点,我现在不想看见你。”

“切,给我住,我还不住呢!”鼻涕狼伸了伸舌头,埋怨了一句,随后便张开翅膀,向着远处飞走了。

鼻涕狼走后,季辽将手上石砖放回身前的宇灰石堆里,探指在自己眉心一点。

他的眉心立即亮起一道光芒,下一瞬,一道银光飞出,在空中一扭,太乙破灭笔便现了出来。

季辽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,虚空对着笔身点了几下,解开巨虎的神识封印。

太乙破灭笔立即一震,下一刻,只听一个慵懒的声音传出,“人族的小崽子,你虎爷还没答应你呢,你这就解开封印了?”

季辽笑看着巨虎,随即对着身前的宇灰石堆一指,“小老虎,你看看这是什么…..”

“切…你能有…什….么….”

巨虎本来还是不屑,当他神识扫过季辽身前的宇灰石,它说话的声音一点点的变小,随之消失。

场面顿时一阵寂静。

季辽脸上始终带着笑意,等着巨虎的反映。

“啊….怎么可能….这么多宇灰石…..啊…..这是什么…..我眼睛是不是瞎了!”、

没过多久,巨虎撕心裂肺的大叫出来,语气之中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。

“怎么可能、怎么可能、怎么可能啊,这种东西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,我的天啊。”巨虎连连咆哮。

此刻,季辽不用想,也能猜到巨虎此时的神情,一定是特别滑稽。

“看到了吧,你季爷爷手上的东西,还什么几十万年才能凝聚出指甲盖大小的一块,我告诉你,这东西我拿他铺茅厕都嫌不平整呢。”季辽脸上满是狂傲的笑,一副满不在乎极其欠揍的样子。

“你他吗的疯了,用宇灰石铺茅厕。”巨虎在太乙破灭笔里大骂季辽。

“这算什么,你看看这些东西,我这几天准备用他们生火呢。”季辽随意的又说了一句,单手在储物袋上一拍,下一瞬又是咻咻咻的几声飞出,他在那个小屋里得来的东西一件件飞了出来。

巨虎先是一愣,随后神识向着地面上的什么桌子、镇纸、笔筒的一探,而后季辽明显的听出巨虎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。

季辽脸上虽是笑着,但这心却是始终提着,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,这么做只是想在巨虎嘴里套出来这些东西的根由,以及用处罢了。

许久后,太乙破灭笔里才传来巨虎幽幽的声音。

“我知道了!”

季辽眸子微微一闪,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,不过他很快的便掩饰了下去,随意说道,“你知道什么?”

“嘿嘿,小崽子,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,我看你是得了什么机缘,才得了这些宝贝,现在拿出来想必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,想从你虎爷嘴里套些话吧!”

季辽呵呵一笑,随手一挥,将地面上的东西再次收回储物袋。

“这些东西我虽不知道是什么,不过在你口中能说出宝贝两个字已经够了。”

“你小子太精了!”巨虎神识扫向季辽,淡淡说道。

“咱们彼此彼此。”

季辽虽然很想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,不过巨虎这种修为也说这些东西是宝贝,想来那肯定是极其珍贵,就算知道了,对他现在来说肯定没丝毫用处,既然没用那就先留着,待日后飞升之时他在慢慢研究不迟。

季辽拿起一块宇灰石,在手上掂量了两下,饶有兴致的看向虚空中的太乙破灭笔,“小老虎怎么样,现在我有资格和你做交易了吧!”

石台上的巨虎,大眼睛光芒闪动,神识死死锁定着宇灰石,不舍得离开半分。

数千万年前,他冒险在惊穹星域到太光星域来,被封印了这么久,为的就是这宇灰石。

有了宇灰石,它就有逆转先天的机会,宇灰石这种东西对它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,同时宇灰石这种东西根本是可遇不可求,他在星域里抢了不少太光星域的修士,但宇灰石它是一点也没弄到,由此可见宇灰石的珍贵程度。

巨虎想了想,“我从被封印这太乙破灭笔之后,你我就没好好谈过,不如你我借此机会好好谈一次,你看如何!”

季辽眉头一扬,不假思索的直接说道,“好啊,那咱们就谈谈!”

季辽知道,以前巨虎根本看不上自己,哪会和自己谈什么,只要暗中等着找机会弄死自己就行了,现在他手上有了宇灰石形势就不一样了,自己算是拿住了它的命门,这样巨虎才愿意和他谈一谈。

“小子,你何时会解开封印放我出去?”巨虎问道。

季辽脸上笑容一僵,没想到巨虎一开始会问自己这个事,他收起脸上神情,变得严肃起来,沉吟了许久才淡淡说道,“放了你不是不可以,只是必须得等我有在你面前有自保之力的时候才行。”

“哼!”巨虎冷哼一声,随后又道,“也就是说,至少得等你修为到须弥,甚至后天真灵的境界的时候了?”

季辽点点头,“没错,要不然我放你出来不是找死呢么!”

“条件呢?”

“我现在

还没想好呢!”

“呵呵呵,也好,那我就等着你,你此前说的三件事我可以答应你,只不过嘛…”巨虎呵呵一笑,被封印了这么久巨虎也不差这么点时间,不与季辽纠缠这个话题,巨虎便提起季辽此前说的三件事。

季辽扬了扬手上的宇灰石,“看到没有,如果这三件事你帮我完成了,那么这个宇灰石就是你的了。”

巨虎看到季辽手上那么大块的宇灰石,眼角一震抽动,他此前寻思着能得那块宇灰石的一半就行了,可没想要这么多,但季辽既然主动把价格提了这么高,它自然乐见其成,也不拒绝。

“成交!”

“好,虎爷就是痛快。”

季辽并没提起让巨虎撕裂虚空的事。

其实巨虎从太乙破灭笔里逃出来还有一个方法,这点他和巨虎心知肚明。

太乙破灭笔被季辽给炼化了,已经能使用自如,只是这巨虎太过强大,他只要使用,太乙破灭笔便会飞速汲取它的灵力,顷刻间便会将他吸成人干。

上一次在寂灭界,季辽不知深浅使用一次,就在巨虎手里吃了大亏,差点死在寂灭界,这是季辽到了绝境时也依旧不想使用太乙破灭笔的原因。

而一旦自己死了,太乙破灭笔便会再次变成一个无主之物,那么对巨虎的封印也就无从谈起,以巨虎的修为,用不了多久肯定能挣脱封印,在里面逃出来的。

季辽不说让巨虎撕裂虚空就是这个原因,就算他现在和巨虎达成了协议,只要自己使用了太乙破灭笔,巨虎一定会疯狂释放灵力,将他吸成人干的。

到时他死了,那么巨虎挣脱封印逃出来,他手里的宇灰石自然而然的就都便宜了巨虎。

季辽可不是傻子,他知道巨虎是不会放过他的,所以现在还不是提起这件事的时候,他想着待日后与巨虎相处久了,拉近些关系,再看看能不能求它出手帮自己一次,至于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
(本章完)

“原来冼文是红旗帮的人呀!”虎妞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乱,仰着脸蛋认真地提议道:“哥,我们像铲除蓝旗帮那样,用火炮将红旗帮那些大坏蛋灭了吧!”

林晧然无奈地望着这个野丫头,还真怕她又捅出什么篓子,当即板着脸训道:“你知道人家有多少船和人吗?咱要灭人家?人家灭咱还差不多!”

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,但亦算不上是危言耸听。

跟着先前的蓝旗帮并不同,这红旗帮盘常年踞于东京湾,且来去无踪,又极善于海战,根本不是现在的雷州卫有能力歼灭的。

最为重要的是,他并不喜欢做吃力不得利的事情,需要仔细地权衡着利益得失,而不能像虎妞这傻丫头光凭着满腔热血做事。

“哥,我现在是海俚族的长老了!要是你真要灭红旗帮的话,我可以帮你说服他们,让他们派些人帮你哦!”虎妞的眼睛明亮透彻,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
“你是海俚族的长老?这怎么可能!”

林晧然听到这话,惊讶地瞪着眼望着她道。要不是出于对这个野丫头性情的了解,他绝对怀疑她是在撒谎,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荒谬。

对于这个海俚族,他早就有所了解,是一个极其团结又相当排外的土族。特别是对于占领他们土地的汉族,更是充满着敌意。

但是如今,这海俚族不仅接纳了这个野丫头,还让这野丫头担任长老,这让他如何能够相信呢?

“怎么不可能呀?你问问他们,我都从不骗人的!”虎妞扭头指着冼二,显得有些不快地脆声道。

冼二眼神亦是复杂,但很肯定地点头道:“是的,虎妞已经是我们族的新长老,这是由我们上一任长老亲自指定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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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晧然先是打量着冼二,再打量着这个小丫头,然后掐了掐自己的大腿,这才确定并不是在做梦。他一向觉得虎妞胡闹,但发现这个海俚族更胡闹,竟然让一个外族的小女孩来做他们的头目。

很快地,他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。虽然还是不敢相信,但亦是能选择这个结果,毕竟自家的丫头命好倒是真的。

“虎妞是他们的长老了?”

段大陆等人听到这个消息,亦是大为惊讶。

只是看着虎妞的就职仪式顺利进行,所有的质疑都化为乌有。大家都知道这个向来独来独往的土族多了一个长老,而这个长老正是府尊大人那个喜欢惹事的妹妹虎妞。

不过,事情很快就出了意外,虎妞却突然要摞挑子不干了。

“要我天天呆在这里,那我不是得闷死呀?”虎妞听到要她要常年呆在海俚族的时候,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眼愤愤地道。

“这是我们海俚族的传统,历任长老都要如此!”水洞主急忙解释缘由。

“那我不当这个长老了!”虎妞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,当即就做出了抉择。

“你先别发火,我们商量一下!”火洞主看着虎妞脸色不对,当即拉着水洞主和稀泥道。

七位洞主聚到一起,商量着解决的办法。

“海俚族的传统不能废!”

“只是她真不当这个长老怎么办?”

“我们找其他人去!”

“别说这个负气的话了,我们海俚族扎腾不起!”

“这事还是别强求了!哪怕虎妞同意留在这里,府尊大人会允许她长期留下来吗?”

……

经过一番讨论,几位洞主最终不得不做出让步,对着虎妞进行了妥协。只是出于虎妞人身安的考虑,不仅将小灰安排在她身边,还给她配备了四个最厉害的侍卫。

眨眼间,二月来临。

经过寒冬的考验,北国的柳条已经爆出嫩黄的新芽,那一座雄伟的古城失去了白色雪花的踪迹,呈现着灰色格调的街道之美。

在那些街道之中,却是少不得酒楼,而这酒楼的主要顾客却是出手阔绰的士子。今年又是大比之年,天下的举子又汇聚于此,相聚高谈阔论早已经是常态。

一个年轻英俊的士子头戴四言平定巾,身穿着青色儒衫,唇红齿白,双眸如星,正轻步走在前面,身后跟着几名意气风发的书生。

“广东解元江月白!”

对面的两楼大堂突然传来了桌椅移动的声响,一众举子朝着江月白望来,眼睛显得一片雪亮,仿佛看到了偶像一般。

在这届会试的举人之中,江月白虽然来得比较迟,但他那篇关于盐政的文章见于《谈古论今》,并得到了当朝次辅徐阶的称赞,一时是风光无二。

得益于他是广东解元,又得益于他跟林晧然师出同门,却是成为了本届会试会元的热门人选之一。

“月白兄,你的才名在整个京城,怕是无人不知了吧!”跟着他并行的一名南直隶的举子望着那边的动静,显得恭维地笑道。

江月白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,显得是荣辱不惊,却是没有朝那边瞧上一眼,继续向前潇洒地迈步。

从小到大,他在家得到父母的宠爱,在学院得到师长的称颂,而在外更是受到同龄人的追捧,早已经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。

如今面对着这些举人的反应,却没有什么受宠若惊,只有习以为常。

“装什么蒜!人家林文魁去年跟我等一同赴考,虽是不喜欢参加文会,但见到我等同考都是客气见礼!如今某人不过是有一篇文章见刊,就如此目中无人,当真是给林文魁提鞋都不配!”

却是这时,一个年老的举子在大堂当众数落道。

此言一出,大堂当即哗然。

虽然这个年老的考生没有指名道姓,但无疑是在指责于江月白,借助林文魁昔日的有礼进而数落于江月白的傲慢。

咳!

旁边的书生轻咳了一声,却没有回击那名年老的举子,而是暗暗地扯着江月白的衣袖。

这文人相轻古来有之。若林晧然今日这般举动,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但江月白还不够“格”。现今大家的地位其实相差不了太多,江月白确实不能表现得太傲慢,特别对方提起了林晧然,那就要参照林晧然的“标准”行事。

亦是如此,他好意地提醒着江月白,让他先是装一装孙子。

“冲啊!”

林大彪领着人杀了进来,江府的家丁和护卫似乎被外面的火炮吓破了胆,完没有招架之力,甚至转身往着里面窜逃。..cop> 面对着江府的溃败,林大彪却没有乘胜追击,并没有将这些人悉数诛杀的打算。因为他谨记着林晧然的叮嘱,目的是要找到虎妞,并确保虎妞的安。

对于给长林村带来财富和地位的林晧然,知道这人还会带领着长林村走上更加辉煌的道路,他是打心底的尊敬,对他的命令更是无条件地执行。

何况,虎妞作为长林村的活宝,还多次帮助于他,他亦希望虎妞能够安然无恙。

“虎妞在这里!”

一个族人在前面的月亮孔门处,指着里面的院子欣喜地说道。

林大彪当即朝着那个月亮孔门跑去,很快就看到了不好的一幕。

江员外领着二、三十号人呆在这个诺大的院子,但站在院子中央的虎妞和阿丽已经被包围,正身处于危局之中。

江振兴看着眨间眼就冲到院子中的林大彪等人,心里亦是一沉。

虽然他知晓长林村的人要强于他们,但看着他养的家丁和护院如此不堪一击,心里难免更加的恐惧。

这江村并不比廉州城,哪怕他们江村被屠杀了,长林村的人完可以推托给山贼。而凭着林晧然的官场地位,哪怕有几个漏网之鱼,亦很容易将事情压下来。

哗!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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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府的护院和家丁看到林大彪领着人进来,当即抽出腰间的利刃,摆出了一个防守的阵势,随时准备进来迎战。

“将虎妞给放了!”林大彪没有忘记他的使命,当即朝着江员外提出要求地道。

江振兴扭头打量了虎妞一眼,更加确定这个丫头的份量,当即沉声回应道:“放她可以,但你们得先退出江村!”

“不行!你现在马上将虎妞给放了!”林大彪手里紧握着那把大刀,强硬地回应道。

江振兴对着心腹使了一个眼色,那个中年男子将刀放在了虎妞的小肩膀上。

虎妞出奇的安静,先是嫌弃地望了一眼肩上的刀刃,然后抬头望向林大彪。在这一刻,那张肉肉的脸蛋上写满了无奈,不喜欢作为人质的感觉。

“我警告你!别乱来,不然你们江府就等着被血洗吧!”林大彪心里很是生气,但知晓不是冲动的时候,便是站在原地严肃警告道。

江振兴看着效果显著,心里这才安定了一些,又是再次进行重申道:“让你们的人停手,然后从我江村撤出去!”

林大彪的眉头微蹙,不说他并不想轻易撤出江村,哪怕他们真的选择撤出江村,但又如何能够保证虎妞的安危呢?

正在他感到为难的时候,林晧然阴沉着脸从外面走进院子中来。

看着林晧然出现,大家的目光当即就聚焦到这个大人物的身上。哪怕他穿着士子的衣服,但举手投足间,都透露着他作为雷州知府的威严。

特别是那一双冷凝的眼神,面对着江府这些手持利刃的护院,眼中并没有丝毫的畏惧,仿佛视这里的一木一草于无物。反倒是那些护院显得很是害怕,不敢跟他的目光相触。

那边的阁楼的琴声早已经停歇,这时看着林晧然出现,那双清澈的眼睛亦是泛起了异样。

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,林晧然走进院子之后,并没有作任何的表态。在寻到虎妞的身影之后,便是大步地走了过去,身后仅带着一名身材结实的男子。

咦?

手持着利刃的护院看着林晧然向他们走来,都知道这便是那位文曲星下凡的知府,不由得咽了咽口水,悄然地倒退了一步,然后又让出了一条过道。

江振兴看着林晧然竟然直接走向他这一边,亦是一愣,却没有想到这人会以身犯险。若是他发狠的话,完可以将他擒住,甚至有机会将其杀害。

林晧然视周围的人于无物,径直来到虎妞面前,上下打量着这个野丫头。发现除了那个可爱的小塌鼻沾了一点灰尘外,其他地方都显得安然无恙,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。

“哥!”

虎妞的眼睛大而明亮,眼睛明显藏着一抹欣喜,正怯怯地观察着林晧然。她并不敢将兴奋劲洋溢在脸上,而是取决于林晧然的进一步表态。

林晧然看着这丫头古灵真怪的模样,脸亦是绷不住了,先是没好气地狠瞪了她一眼,这才关切地询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
“我没有事哦!”虎妞的眉毛扬起,那双明亮的眼睛弯若月牙,甜甜地回应道。对于哥哥及时赶来救她,她的心里极是高兴,觉得拥有天下最好的哥哥。

“好了,我们走吧!”

林晧然朝着虎妞伸手,准备带着这个丫头离开这里。

但在这时,江振兴却是出言道:“你们还不能走!”

“我乃雷州知府,朝廷亲授的五品大员,莫非你要对本府动手不成?”林晧然当即端起身份,轻蔑地打量着江振兴道。

见过不讲道理的,但却没遇到如此耍滑的。先前如同强盗般动用火炮将人家的宅子轰烂了,现在摇身一变,却又端起了朝廷命官的身份。

但不得不承认,这个身份亮出来,确实令人生畏。

江振兴并没有被吓唬到,迎着他的目光很平静地道:“你如此兴师动众!等若已经将刀架在我江村的脖子上,现在虎妞是我们手上的唯一筹码,我岂能让你如此轻易带她离开?”

他确实不敢对林晧然动手,但却能够扣住虎妞,以致保障着他的安。

现今长林村这只猛虎已经出笼,特别是门口正被火炮对着,江振兴亦是担心着整个江府的安危。若是让林晧然将虎妞带走,谁又能够保证,他会不会当即下命血洗这里呢?

亦是这时,他才真正意识到先前还是小瞧了这昔日的书呆子,这才意识到了这人的可怕,他们整个江村可能葬送在这人手中。

“那你想要如何?”林晧然迎着他的目光,端着知府的姿态反问道。

“让你的人退出江村!”江振兴提出要求道。

“然后呢?”林晧然不置可否,又是询问道。

“我等离开江村,会放了你妹妹!”江振兴说道。

“这些混蛋还真是紧追不舍啊。”

於菟气喘吁吁地瘫在草地间,左腿上有一点暗红的血迹,伤口处却是淡紫色的,而且这紫色正在渐渐扩散,露水从叶子上滴落,淋湿了他的长毛,他翻了个身,趴在草里,左腿蜷缩两下,疼痛感让他的脸皱了起来,於菟怒气冲冲地瞪着不远处的一具妖尸,“本大爷果然最讨厌蛇了!”

姜灼一片片地将叶子从灵草的茎上摘下,扔进研钵,又倒入一瓶透明的液体,开始用力地研磨。而苏启正在剖开蛇尸,在其中摸索了一会,取出一小块淡青色的蛇胆,拿水冲净,扔给姜灼。

姜灼将蛇胆放进研钵,很快便有一股极臭的味道散发了出来。

“喝了。”

姜灼将一碗配好的灵药递给於菟。

“这、这他娘到底是什么味道。”於菟黑着脸,这臭气让三人都捂住了鼻子。

姜灼耸耸肩,“没办法,紫金环蛇的蛇胆味道极臭。”

“本大爷可不喝这种东西!”

苏启瞥了於菟左腿一眼,“这蛇毒,单凭你的灵气可压制不了多久,扩散到身的话,即使对于神念来说也是致命的。”

“那老子也不喝!”於菟抱着双爪,“我能压制住!”

苏启笑眯眯地指着於菟的腿,“可你的左腿已经完是紫色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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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菟低下头,盯着左腿看了半晌,一把抓起碗,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。

苏启也在草地上躺了下去,整整一夜的疯狂逃亡,让他也精疲力竭,又连续打了三场大战,让他的灵海也濒临枯竭了。

姜灼扔来几瓶灵液,望望这个如盆地一般的小小山坳,“休息一下,我们也要赶紧离开,这里怕是躲不了很久。”

“嗯。”苏启喝光一瓶灵液,又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,“对了,太子殿下…..”

“叫我姜灼就好。”

“呃,姜灼,那些黑甲兵是怎么回事?他们的手……是后接上去的?”

“注意到了?”姜灼叹了口气,放下手里的玉瓶,“这其实是大黎的一个秘密。”

“很久以前,姜家的先祖们就得了一种秘术,可以将妖兽的肢体与修士融合在一起,能让这名修士发挥出远比本身强得多的实力,”姜灼抓起两根草,一根编成一个环,另一根插在环上,他轻轻挥舞了几下,草环就啪的从掉落,“但就像这草一样,与妖兽肢体融合后的修士极不稳定,十个里能活下来一个都是好的。”

“等等,”於菟诧异地凑了过来,“你说的这个,好像是杏谷的秘术啊。”

“杏谷?”苏启和姜灼对视一眼,面露迷茫,“这是哪?”

“五万年前南岭的圣地,”於菟回忆着,“这一门虽没出过大帝,但其地位可一点都不低,是人族最顶尖的大教之一,就连太阴大帝也对杏谷的谷主礼敬有加,这一门极擅长炼药和医术,据说曾救下过一位大帝的性命,也开创了不少的秘术,你刚刚说的这个应该就是源自杏谷的,但在当时,这门秘术因为太过违反伦理,被列为了禁忌。”

“南岭?”姜灼愣了一下,“可这秘术是在东荒发现的啊。”

“为何流落到东荒我也不清楚,但这种逆天的秘术,应该也只有杏谷能开创出来。”

苏启若有所思,“不久前,在朝宁城,我也见过一个人首狼身的怪物。”

“人首狼身?”姜灼有些惊讶,“大黎可还做不到这一点,事实上那门秘术太过艰深,我们尝试了数百年,到现在也只能将妖兽的爪子接到修士的身体上。”

“当然没那么容易,这门秘术在最初可是为了创造半帝级的兵器!”於菟翻了翻白眼,“而且好像是某个大帝委托杏谷开创的。”

於菟背后的草丛里突然传来细微的簌簌声响。

苏启面色瞬间大变,一把抓住姜灼和於菟,飞速闪开。

轰。

一道金光泯灭了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,炽热的火焰将绿草丛生的地面化为焦土。

腥臭的气息从背后涌来,苏启一把抓住八荒剑,回身斩出漫天火光。

当。

剑刃与利爪撞击,苏启身形飘忽,一剑一剑,锋利的剑气从他的剑尖奔涌,织成一张大网,笼罩向那只偷袭的妖兽。

嘶吼声震彻天地,一只白虎一掌拍碎漫天剑光,随后落在巨石之上,凶狠地盯着他们,白虎身后,一只只神念境的妖兽缓缓走出。

“有点多啊。”於菟喃喃地说道。

苏启抓紧八荒剑,神台飞速地在灵海之内旋转,“那也只能打出去了。”

姜楼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,他身上的战甲已经彻底崩碎,身体也遍体鳞伤,当然,对面那四只大妖也并不好受,尤其是那只鸣蛇,连眼睛都被他们挖去了一颗。

要不是那只老蛟,也许会赢。

姜楼叹了口气,看向身旁比他还要惨的秦胜,“秦老头,还能打不?”

“废话。”秦胜言简意赅。

“我倒是快不行了。”姜致叹了口气,他的右臂已经断掉了,是那只盘旋在天上的老蛟咬断的,“真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。”

“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呢,”姜楼瞥了眼下方的大地,他断掉的枪和剑都落在那里,想了想,他又回身看了眼正燃起熊熊大火的骊都,轻声说道,“最后一战?”

“嗯。”

秦胜应了一句,随后猛然冲出,身上的灵气陡然爆发,他并指如爪,掌中有雷霆万千,狠狠劈向空中那只妖蛇。

“唉,战死沙场,倒是也不错。”姜致笑笑,身形连闪,挡住攻向秦胜的妖龟。

“垂死挣扎。”

那只老蛟冷哼一声,长尾从空中横拍而下,气势惊人。

姜楼笑了起来,他看着这只老蛟,“要是不在你们身上撕下点肉来,可还真是会被你们小瞧了啊。”

他闭上眼,灵海之中的神台燃起炽热的光,神台上的神像瞬间崩解,化作万千道痕,融进他的灵海。

他再睁开眼时,身都燃起金色的火焰,大道气息从他的身体中钻出,有一丝天元境的威势流转。

“以我命,换你命。”

姜楼如是说道。

“什么商业纠纷?”黄仲达微微不解地询问道。

雷通判等人亦是疑惑地望向了林晧然,不明白停止《顺天日报》为何会引发商业纠纷。

林晧然面对着众人的目光,显得从容淡然地说道:“我们《顺天日报》已经跟联合酒楼和联合铁器商城签了协议!《顺天日报》在他们开业当天做宣传,将他们的开业信息刊登在报纸上,为他们做为期十天的推广。如有违约,则需要陪付他们十倍的银两!”

“十倍的银两是多少?”有官员当即追问道。

黄仲达心里暗叫一声不好,只是事以至此,他亦只能是见机行事了。

林晧然迎着众官员好奇的目光,淡淡地说道:“一万两!”

唏……

当听到这个天文数字,整个大堂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本以为一千三百两就够大了,但如今出现了一个一万两,当真是超乎想象。

“等等……府丞大人,你的意思是说:只要将他们开业的信息刊登在《顺天日报》上,便能得到一千两的宣传费?”雷通判率先反应过来,显得吃惊地瞪着眼睛追问道。

陈通判和孙通判咽着吐沫,屏息凝神地望向了林晧然,期待着不一定的答案。

林晧然击破了他们最后一丝幻想,很是坚定地点头道:“正是!除了这两家外,还有潇湘楼等几个商户,虽然没有跟我们签订合约,但他们已经支付了五百两的筹劳!”

前两家,自然是他拉的关系户。至于后面几家,特别是潇湘楼,这是看到宵春楼苏若若一举成为京城名妓后,从而看到了《顺天日报》的“造星”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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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当下名妓的身价动辄几千两,别说区区数百两的投入,只要《顺天日报》真能将他们某个姑娘捧红,上千两的宣传费用亦肯掏。

总共一千五百两的宣传收入摆到了桌面上,跟着那一千三百两的国子监欠款,这收支直抵,竟然还有着足足二百两的赢余。

这……

黄仲达等人听着这番话后,发现事情跟他们想象得并不一样。《顺天日报》并不是亏损严重,而是利润相当丰厚,这奇怪的宣传收入越乎想象。

“府尹大人,若是下官知晓你如此朝秦暮楚,那本府丞就不会签订这种商业合同了!”林晧然抬头望向了黄仲达,微笑着说道。

“此事当真?”黄仲达强忍着镇定,带着几分怀疑地追问道。

林晧然并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扭头望向院中的吏员和在籍差役,对着下面吩咐道:“张虎,你到府丞署找孙先生,将账本拿过来!”

“是!”张虎是城西的捕头,当即便是领命匆匆而去。

张虎本就是雷厉风行的作风,而又是林晧然交待下来的事情,动作显得很快。没多会,他便将那份账本带到了堂上。

面对着堂中的诸多上官,他却径直来到了林晧然面前,并将账本双手恭敬地递给林晧然,毅然是要以林晧然为尊。

直到林晧然吩咐,他才将账本送到公堂上的黄仲达。

黄仲达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翻开了账本,只是随着账本翻开,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
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宣传费收入,且还附带着相关的商业协议,跟林晧然所说丝毫不差。

他当然有强制《顺天日报》停刊的权力,但所产生的后果,同样需要他这位顺天府尹来承担。就像林晧然无力承担一千三百两的亏损般,他黄仲达又有什么能力负担起一万两的赔偿呢?

权力是相对的,他拥有着一票决定权,但同样需要为所做出的决定负责。一旦停刊,那他这个顺天府尹恐怕就要到头了。

这……

雷通判等人看着形势突转急下,在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亦是充满敬佩地望向了林晧然。这位年轻的府丞大人,给了他们大多的惊喜。

陈通判和孙通判则是探头望着黄仲达,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否正如林晧然所说这般。

黄仲达将账本放下,显得无比艰难地做出决定道:“既然已经跟这几个商户签了协议,那就应当遵守契约,《顺天日报》……继续发刊!”

啪!

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黄仲达的脸上。

黄仲达刚刚一意孤行要停刊,但当下却即刻认怂了,还当众宣布《顺天日报》继续发刊,这个举动真可谓是打脸了。

林晧然的嘴角微微翘起,却是低头玩弄着指甲里面的死皮道:“《顺天日报》当下的销量确实不佳,但昨天书雅斋的李掌柜还是愿意以三千两买下!既然府尹大人如此不信任本府丞,那干脆卖了得,本官亦好落得一身轻松!”

黄仲达的脸色微敛,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不肯罢休。

“府尹大人,既然已经授权给林府丞创立《顺天日报》,咱们就不宜过多插手!如果动辄就要停刊,那趁着现在价格不错,干脆是卖了得!”雷通判当即心领神会,站出来认真地表态道。

其他官员纷纷表示支持,哪怕是中止的官员亦是响应,却不是真要相助于林晧然,而是对黄仲达这个“独裁者”的反击。

虽然黄仲达是正堂官,但谁都希望黄仲达能够民主一些,而不是如此的一意孤行。

“《顺天日报》之事,本府尹以后不再过问!”黄仲达强忍着怒火摞下一句话,然后气冲冲地离开。

他本以为能够很轻松地搞死林晧然,但发现还是失算了,将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。在这一场战役中,他又再次败下阵来。

完全可以想象,在以后的日子里,他还需要继续面对这位强势的顺天府丞。在这个点卯时刻,分分钟会上演龙虎斗。

“林府丞,下官有话要说!”

孙通判看着黄仲达离开,可怜巴巴地望向林晧然乞求道。

“既然已经在本官背后捅刀子了,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!”林晧然轻睥了一眼,当即亦是转身朝着府丞署而去。

他可不想做仁慈的人,不然在官场迟早要为自己的善良买单。孙通判被拉拢过去,证明这人跟他根本不是一条心的,又何必再继续拉拢于他。

最为重要的是,若是他今日原谅了孙通判,雷通判等人下次可能更容易被黄仲达拉拢。

“完蛋了!”

孙通判傻傻地望着远去的林晧然,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
本以为,凭着他在顺天府衙的声望和地位,且林晧然正是“用人之致”,无论如何都会原谅他一回。但万万没有想到,这位年轻的府丞根本不是仁慈的性子。

雷通判等人看着失意的孙通判一眼,轻轻地摇了摇头,同样是回到了自己的衙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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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多,探子回报,就一百多人。”

手下人立刻道。

哪怕来的人少,但那是圣剑雇佣兵团啊!

传说中的杰斯玛大魔王,更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!

“只有一百多人?”

厉亘宏楞了。

就来一百多个人,看样子不是来寻衅战斗的,那么点人,恐怕还没进入到他们的营地,就被干掉了。

更不用说,现在江宁还在这,还有狗哥等高手。

就算是来一千人,他们都不在怕的!

只是,对方来的人这么少,不是来闹事的,他自然要以礼相待,但必要的警惕,是绝对不能少的。

“做好迎宾准备,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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厉亘宏立刻道,“另外,让四大分队同时做好战斗准备!”

“我亲自到外面迎接。”

“是!”

命令传达,很快就动员起来。

厉家军如今的效率极高,厉亘宏的命令,尤其如此。

厉亘宏走到营地门口,两边的雇佣兵站得笔直,他们要展现出来的,是他们厉家军的气势,更是他们的自信!

“嘟嘟——”

对面的吉普车,响了两声喇叭,一字排开,停在门口,并未直接入营地。

这是在表示对厉家军的尊重。

车门打开,杰斯玛下了车,身边六七个护卫,紧紧贴身保护着。

“杰斯玛将军!”

厉亘宏笑了笑,客气道,“不知道什么风,把您给吹来了。”

“传闻杰斯玛将军气势不凡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啊。”

“厉少客气了。”

杰斯玛点了点头,厉亘宏先主动开口问好,那是一个晚辈的礼仪,他很满意。

他转头看了一眼,营地门口两侧站着的,都不是战斗编队,而是礼仪队,迎宾之人,这厉亘宏做事情,的确是滴水不漏,知道自己来不是闹事,安排得很快。

“我听说,厉家军最近打了几个胜战,西南片区,如今就只剩们了吧。”

杰斯玛没提,那五个雇佣兵团联手,是他的意思。

“多亏了杰斯玛将军厚爱,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,艮宏自然不能辜负杰斯玛将军。”

厉亘宏拱手笑了笑道。

这一句话,一下子就把本该是恩怨的东西,变成了人情。

杰斯玛听得很舒服,厉亘宏说得也轻松。

“将军,请!”

厉亘宏伸手,做了个请的姿势。

杰斯玛点点头,迈步走了进去,厉亘宏跟在他身后,慢了半步,敬重姿态很得体。

两边的迎宾队立刻吹响了奏乐,更有彩带飞射而出,整个营地的气氛,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。

换做其他人,见到杰斯玛这样的巨头人物来,即便不是来找麻烦,恐怕都会紧张不已,不敢有丝毫不敬,局促而不安。

像厉亘宏这样随意,宠辱不惊的年轻人,真的很少。

对此,杰斯玛心中有数,怪不得这厉家军能突然崛起,看来不只是因为有江宁在背后,更是因为,这个厉亘宏本身就有能耐。

没有点能耐,怎么会被江宁看中?

厉亘宏很客气,将杰斯玛请到大厅中。

“在这片战场上,杰斯玛将军的名字,就是神话,我刚来这里的第一天,就已经知道了,今天能有幸见到杰斯玛将军本人,倍感荣幸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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